据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报道，自2022年西方对全球金融市场中俄罗斯相关资产实施全面制裁以来，三年间数百万战前投资海外股票和债券的俄罗斯公民仍无法动用自己的资产。

　　这些均为俄罗斯中产阶级的小额投资，通常每人在1000多美元左右，投资标的包括苹果、特斯拉等外国股票。他们认为这些资产受西方产权保护，比俄罗斯本土股票更安全——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西方因2022年2月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而冻结的俄罗斯主权储备达2800亿至3000亿美元，这一话题已广受关注。而一个鲜为人知且尚未解决的后果是，普通俄罗斯投资者的私人资产也遭到扣押。这其中不仅包括受制裁个人价值580亿美元的游艇、别墅、飞机等知名资产，还涵盖了与制裁无直接关联的俄罗斯公民所持有的另外700亿美元资产。

　　卡内基基金会撰稿人尤利娅·斯塔罗斯京娜表示：“这些投资者并未受到正式限制，他们无法动用资金仅仅是因为其投资通过后来被列入黑名单的机构进行操作。”

　　早在此战前几年，俄罗斯银行存款利率降至近乎为零，投资多元化趋势兴起，国际股票成为投资选择之一。这一趋势由圣彼得堡交易所（SPBX）推动，并得到新兴金融科技公司的追捧。该交易所搭建了一套独特系统，投资者可在一分钟内完成账户注册，即便在相关市场休市期间也能即时买卖美国及其他国家的股票。

　　2022年2月后，这套系统彻底崩溃。俄罗斯金融基础设施的关键部分被纳入制裁名单，包括国家结算存管处、俄罗斯储蓄银行（Sberbank）、俄罗斯外贸银行（VTB）等主要经纪商，以及已成为外国股票交易主要场所的圣彼得堡交易所。

　　制裁引发连锁反应：存放在欧洲清算银行（Euroclear）和明讯银行（Clearstream）的美国、欧洲甚至中国资产等外国证券均被冻结。这些托管机构并不追踪个人所有权，无法知晓这些账户属于普通俄罗斯中产阶级投资者，仅将受制裁的俄罗斯金融机构视为托管方，进而冻结了相关账户。

　　最终，俄罗斯散户投资者持有的约140亿美元资产被冻结。尽管与主权储备相比，这一数额看似不大，但它代表着500多万俄罗斯人的储蓄——这些人曾受到俄罗斯政府鼓励进行海外投资，其中许多散户是在税务优惠个人投资账户等政策引导下，选择将资产多元化配置到外国股票中的。

　　斯塔罗斯京娜指出：“此次冻结不仅摧毁了人们对外国市场的信心，也动摇了私人财产这一核心概念本身。”

　　2024年推出的一项有限度资产恢复计划通过资产互解机制，已让150万投资者重新获得部分资产使用权，但资格上限仅为10万卢布（约合1200美元），导致约350万受影响投资者中的大多数仍无追索权。

　　俄罗斯央行2021年的研究显示，40%的男性散户投资者资产和36%的女性散户投资者资产配置在外国证券中，且多数人的投资组合规模不大。在账户余额超过1万卢布的投资者中，80%的人投资组合价值低于100万卢布，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投资金额不足10万卢布。

　　卡内基基金会援引鲍里斯·涅姆佐夫自由基金会的数据称：“仅有1%的客户资产超过300万卢布（约合4万美元），这些人主要是受过高等教育、经济活跃的俄罗斯中产阶级。”

　　目前存在申请资产解冻的法律途径，但流程缓慢且成本高得令人却步。投资者必须获得比利时和卢森堡财政部的许可，并提供所有权证明及符合制裁法的相关文件。

　　尽管如此，目前仍未出现全面的政治或金融解决方案。卡内基基金会指出：“三年过去了，这些储蓄仍处于无法动用的状态。”